標題: [爆卦] 趙藤雄開庭實況旁聽心得
時間: Sat Dec 6 22:15:55 2014
趙藤雄開庭實況旁聽心得
今天在法院碰到家喻戶曉的大名人趙藤雄，
怎麼料理自己的官司，順便開開眼界掙掙談資。
法庭不大，約莫就一般家戶的客廳格局，三名法官高坐堂皇，
位置。正中央的稱審判長，
。法官席前沿一張矮桌坐了腰桿筆挺的書記官，
肅立的公堂左右兩側則被訴訟兩造的席位取而代之，
官和被告面面相覷、爭鋒相對。
由於合宜住宅一案光被告就有四位，再加上林林總總的9
位委任律師，被告席不堪負荷，
重，目前也確實在羈押處境的葉世文一人坐享被告席，
他被告跟委任律師被法官攤派到旁聽席跟記者、法律系學生、
旁聽席設在小客廳般法庭的最末端，用一片短欄杆稍加隔開，
們這樣一後移看熱鬧的人潮就折損一半。
目光梭巡幾名被告的穿著外表，
文尚是階下囚，自然沒法光鮮。
庭，倒像是隨時準備從腰背後側挪出一副棋盤。
路過後的道骨仙風。就高齡69歲的趙藤雄穿得稍加體面，
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個克勤克儉的中產上班族走錯辦公室，
湖闖生活。
被告似乎也不是刻意充寒酸以開採鐵面判官穴居窖藏的同情心，
風格就不重視花邊小事的況味。除了趙藤雄，
氣味，葉世文關押了好幾個月，
雄也因此案從建築江湖金盆洗手，蔡仁惠也因此被北科大逼退，
前人後的盛況不可以道里計。看上去最稱頭的趙藤雄也是一臉嚴肅，
審判長40來歲，女性，帶著素邊眼鏡，短髮削瘦，姿色中人。
一女，相對年輕，大概30歲左右的樣貌。可能因為是件大案，
檢察官有兩位，比一般刑事案件添一位，均為女子，
其中有一位還是主任檢察官。
主任檢察官，再往上升就是襄閱主任檢察官跟檢察長，
察長的副手。以新北地檢署來說，檢察官115位，
北地檢署的檢察官人數一時查找不到，但想來只多不少。
主任檢察官負責督導旗下股別的檢察官偵辦的案件，
檢察署的檢察長可以任意指派老經驗的檢察官偵辦大案，
抽籤分案迥然相異。大凡像趙藤雄這種社會矚目的案件，
好手負責追訴。因此一進門跟檢察官打照面時我有點訝異，
都介於25~35之間，好年輕，不過上陣廝殺真的不含糊，
資歷律師你劈我擋，絲毫不落下風。
觀察律師的小細節，可以看出許多眉角。像這次開庭的四名被告，
。一名被告最多請三名律師，遠雄集團的趙藤雄請足額、
名、白手套轉汙點證人的蔡仁惠1名。
的交集，基本上意味著被告間有罪責分擔上的利害衝突，
屬常態，一般說來除非是核心關係圈，
律師省律師費的念頭，不然很多共同被告起先是雇主雇員關係，
臨頭能卸則卸，差別至少好幾年牢獄之災，
一心共禦外侮。
雞蛋不能裝在同一個籃子，稻草也不能只抓一根。
藤雄家業最雄厚，大手一揮，一把攔住了眼界可及的頭三根稻草；
跟葉世文財力次之，各自委託兩位；至於轉汙點證人的蔡仁惠，
長，這種一般人眼中的上乘職業，跟上開幾位一比就顯得貧苦不堪，
，只願意購買一根稻草來救命。
趙藤雄跟葉世文延聘的律師都大有來頭、牛氣赫赫，
。趙的律師葉建廷身高1米85，童顏白髮，生涯早期擔任過法官，
年考進去的司法官好像是50幾期，一年出一期)，
官跟旁邊年紀較輕的兩位法官，就算是坐最中央位置的審判長，
世文的律師杜英達10年前也是台北地檢署的檢察官，
律師。至於其他的律師我想也是中有來頭，只是小弟非法律圈內人，
大戲開鑼:檢察官詢問汙點證人
今日行程主要是傳喚A7合宜住宅弊案的汙點證人蔡仁惠作證，
轉換成證人，證人必須面對法官，席位在法庭的正中央偏後，
告席、法官席、檢察官席跟證人席都架設有液晶螢幕，
錯打誤記的情事。
一開庭首先核對被告與證人身分證件，證人再簽名發下不說假話，
制裁的毒誓，大戲開鑼。由於該名證人是檢察官申請傳喚，
的「主詰問」，結束後再由另外三名被告及其委任律師施行「
檢察官再根據被告方與證人前一輪問答衍生出的新疑點續行「
的「覆反詰問」，兩輪問完今天開庭就結束。
證人都傳訊過後才會舉行，今天就只傳訊證人而已。
傳訊的證人，問下來會花費很多時間，
師準備的問題都事先擬好，
計只是確保有補充的程序。
法官是法庭的老大，負責審判的人，權力最重，有點像是會議主席，
官及律師的問話，針對有疑義的地方窮追猛打的追問證人。
蔡仁惠轉成汙點證人是在檢方同意使用證人保護法下才生效，
場相逆的被告，顯得異於常人的極度尊重檢察官。
熟悉，因此在第一次法官打斷檢察官問話補充追問時，
話汙點證人的身分被取消，還神色凝重地先輕聲探詢檢察官: “我可以回答法官的問題嗎
?”女檢座還愣了一下才點了個頭，整幅畫面洋溢著莫名的喜感。
主詰問開頭藉由檢察官的細細詢問，
的職業，與趙藤雄、魏春雄、葉世文何時認識? 交情如何?葉世文是怎麼指派他去蓋橋牽
線的? 蔡仁惠大略自述小民舊業是北科大教授云云，
還風生水起、稱頭稱心，坐擁兩間研究室，一間在三樓自用，
目前已退休。跟趙藤雄魏春雄兩人認識八、九年，
的公共藝術顧問，得以相識。在政府部門內無常業，
員，因此識得葉世文，葉世文是相對晚近才認識。
說政府要推動合宜住宅案，林口A7案是首案，
名趙藤雄的遠雄、尹衍樑的潤泰兩家公司，俾利案子推行順利，
沒有談到錢的事。
因此小民上命下從，
說要稟報董事長才能回覆，越二、三天，趙藤雄批示個準字，
民，小民再上報給葉署長。後來開標簽約後，遠雄得標，
得標了，應該要有所表示。”
示?”小民就回去再轉達給葉世文，葉說: “四百萬”，然後遠雄就透過小民轉交400萬元
給葉世文。
大致脈絡是這樣，沒加油添醋太多。
汙點證人自我介紹完接著就圖窮了。
資料，一字一句慢姍姍地問蔡仁惠: “你在偵查時表示，當初葉世文叫你去找遠雄來投標
，可能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單純請遠雄來投標，
的意思是後者，這段話你現在怎麼解釋?”
唉! 說來汙點證人的行當也是兩面不討好的牛馬活，
官手上的汙點入場券。反之把整個黑鍋子都掀扯一空，
票老友。蔡仁惠早先貴為一所大專院校的學院大家長，
讓他見識幾天司法鐵窗的冰冷無情，
全盤抖落給檢座知道。如今時空遞嬗，
了汙點證人的金鐘罩，吸飽了底氣，就開始有些躁動，
業豐，葉世文當年也位尊言響、叱吒風雲，
但畢竟也不希望真的白刀子插到底傷人性命，
絲聚首的機緣。因此蔡仁惠在審判時說的比較模稜兩可:“
現在要我評論沒辦法，但當初這麼說應該是照當時的印象講。”
恭退讓的味兒，算是認了當時講的話，不翻供，
接著檢察官又追問了一個重要問題: “當遠雄得標簽約後，你幫葉世文去跟魏春雄請款
400萬時，魏春雄有問你為何要給錢嗎?”蔡仁惠的回答大致是: “沒有!就我的印象魏春
雄不是會講這種話的人。”我個人臆測，
的默契、默會存在，用來間接佐證葉世文有暗中使力幫遠雄得標，
事，才會問都不問就把400萬鉅款灑了出去，
利的。
事實上，
咐評審委員給遠雄高分，或洩漏政府部門的非公開資料給遠雄，
葉世文的律師團隊試圖證明葉世文根本沒暗中使力，
委員的心，葉世文只是坐享其成，空言唬爛，偽稱自己出力甚多，
帶騙的坑走了400萬元的鉅款。
前者的情況是 “違背職務受賄罪”，後者的情況是 “不違背職務受賄罪”，光這一個
違不違背的“不”字之差，刑度就大有差別。
是拿回扣圖利廠商，在私部門可能只觸犯一般刑法的背信罪，
般強姦案件的刑度一樣。而對公務員則是用刑罰更重的特別法“
違背職務的受賄，最低的刑度是七年有期徒刑。
到無期徒刑，
的整體來講罪刑輕很多，不違背職務行賄罪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以上、七年以下的刑期，有無公務員身分天差地別。無論如何，
葉世文在“是否有違背職務”的待證事實暫時一鼻孔出氣，
彈先朝著檢察官掃，目的就是要證明葉世文什麼忙都沒幫，
容給遠雄，協力朝著 “不違背職務受(行)賄罪”方向答辯。
至於到底是遠雄主動送錢還是葉世文主動索賄，相對“
見觀瞻，都屬法官考量犯意後衡量刑度的自由心證，比較毫微枝末，
趙的律師打算聯手擊斃檢察官這大敵，
這策略不像是雙方的律師冒著讓被告重新羈押的風險會商出來的方向
隊作為專業法律顧問，審時度勢後的英雄所見略同，
態勢。
蔡仁惠在主詰問還做了兩個攸關案情的回答，
料給魏春雄時，蔡仁惠的回應是: “時間太久我不記得了，就算有我也不會打開來看。”
以汙點證人的身份來講，算是非常避重就輕的回答，
於不記得。一般說來要是沒有通常都會說沒有，
搜索扣押到資料，所以就採取對自己最安全的回答方式。
另外一個重點中的重點則是蔡仁惠證述葉世文在投標前第一次指派他
有提到錢的事。不只是沒提金額，連需要給錢這件事都沒提。
世文和趙藤雄是非常有利的，由於證人證述並不存在一個口頭契約，
口A7案送出的400萬元，
遠雄春風得意後臨時起意包的大紅包，或是葉世文貪他人之功“唬”
能都間接證明葉世文“違背職務”
應該是罪刑相對較輕的 “不違背職務受(行)賄罪”。這也為反詰問時，被告律師的質問
題項埋下了伏筆。
辯護律師對汙點證人的反詰問
檢察官花費40分鐘對有汙點的證人進行主詰問，
行反詰問。三名被告今天都恰巧不是愛說話的人，
樑唱第一齣的是葉世文的委任律師杜英達。
葉世文有兩位律師，但另一位律師相對年輕，
達統一主導，
響號角的第一砲就是針對蔡仁惠所說: “葉世文一開始叫我去找遠雄來投標有兩種意思，
一種是單純請遠雄來投標以添點人氣，一種是幫助遠雄得標，
後者。”予以質疑。
杜英達反詰問蔡仁惠說: “葉世文請你去找遠雄來投標時有明示要幫遠雄得標嗎?”想
當然耳答案是“沒有”。杜英達再步步進逼: “那麼你有把自己解讀出的「幫助遠雄得標
」這層意思跟葉世文討論確認嗎?”蔡仁惠的答案仍然是“沒有”。
的追問: “那麼「幫助遠雄得標」這層解讀會不會是你個人主觀感受，
誤會的可能?”
哇!真是長見識了！護航標案這種不能見光的事，
切意思是何如? 只能是一種在話語溝通上不挑破的彼此默會。可是反過來說，
有可能只是蔡仁惠腦內小劇場太豐富，錯讀了葉世文的意思。
不由得浮起一股對於律師邏輯能力的孺慕之情。
後來杜英達還有問一個問題，不過因為檢察官使用“異議”的程序，
主詰問範圍，因此就被法官裁定“異議成立”，
詢問證人問題不能天馬行空，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給問。前提沒有建立的問題、重覆問題、或是誘導性問題都不能問。 “前提沒有建立”
的意思是不能直接問證人: “你轉交錢給某某時，當時他說了什麼話?”必須先問證人:
“你有轉交錢給某某嗎?”證人回答: “有”，才可以繼續追問: “當時他說了什麼話?”
如果證人的回答是: “沒有”，那麼 “你轉交錢給某某時，他說了什麼話?”這個問題就
是前提(轉交錢)沒有建立，對方陣營可以使用“異議”，
然，如果對方陣營沒 “異議”的話，法官一般也不會主動裁定這個問題不給問。由於這
些條文規範實際運用上都存在模糊性，比方說 “你喜不喜歡林志玲”跟 “你愛不愛林志
玲”到底算不算重覆性問題，就是公有公的理由，婆有婆的見解，
的根源。一般情況是檢察官使用“異議”程序會比律師多很多，
跟精力的超人，還有奉獻國家的敬業精神，
出一到兩次庭，一次出庭就處理好幾個案子，
悉程序。另外就是律師基本上是代表犯罪嫌疑人，
察官畢竟代表公部門，正氣狂吞賊的威嚴也讓許多律師不敢造次。
最近比較忙，全部成篇恐費時甚久，怕積稿生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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